胰腺囊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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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妈妈结了三次婚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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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妈妈结了三次婚

我一直觉得,我妈很聪明,外貌也很吸引人,但是她在选择男人方面似乎总是犯错。

对于亲生父亲的事情,我一无所知,甚至连他的长相都是个谜。

后来,我得知当年我出生时,父亲得知是女儿医院就离开了。

据说他之后沉迷夜生活,频繁在酒吧歌厅中度过,根本不理家庭。

我妈一气之下和他离婚,而那时我还不到一岁。

父亲本就不是本地人,离婚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,从此再没露面。

很快,我迎来了我的第二位“爸爸”。

那时候,妈妈在街上开了个早点摊,而他却每天光顾,渐渐地我们熟悉了彼此。

当我得知这位叔叔要和我们一起生活时,我是多么开心啊。

因为这样,我可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,有了妈妈,也有了爸爸。

但是,没过多久,我就意识到我太天真了。

那时候我还很小,只能模糊地记得他们经常争吵。

初上幼儿园时,我总是生病,妈妈总是在送我上学的路上带我去打针。

放学回家时,她总是叮嘱我,千万别告诉爸爸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?

我的好朋友妞妞生病了,医院,还会给她买好吃的,而我生病了,却不敢让爸爸知道。

后来,在他们的争吵声中,我听到爸爸说:“那个死丫头总是生病,谁有钱填这个窟窿?再生病就把她给扔了。”

从那时起,我再也没问过妈妈这个问题,在我心中,他也再也不是我所认知的爸爸。

我进入小学时,妈妈开始在一家饭店打工,每天早出晚归。

那个男人则在家里从事手工活,因此,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妈妈还要多。

那时的我对于暴力行为一无所知,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他很可怕,尽量避免与他交流。

我们家养了一只猫,只要他不高兴,就会对那只猫发泄。

他会把猫高高抛起,然后看着它重重地落在地上,接着再用脚踢它……

年幼的我被吓得目瞪口呆。

虽然我很爱猫,但是我不敢站出来保护它,因为我害怕同样的遭遇会发生在我身上。

厄运很快就找上了我们。

第一次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整理书包,他咆哮了几句,然后,一记耳光甩过来,我瞬间眼冒金星。

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发生后,就变成了家常便饭。

有时因为我回家晚了,有时因为碗洗得不够干净,有时甚至没有明显的原因。

读到五年级时,有一次,他又毒打了我,原因已经记不清了。

第二天上学时,课间操时,同学们都下去了,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座位上。

老师过来询问情况,我低着头说腰疼,动弹不得。

老师撩起我的校服,只一眼,便倒吸一口凉气,我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的伤痕。

老师看不下去了,说,必须请你的家长来。

我只是哭着摇头。

老师大概也了解我家的情况,劝说了半天,只好说,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,一定要告诉老师,老师会帮你报警。

我不敢告诉我妈的原因是,相较于那个男人对我的虐打,我更害怕他和我妈之间的激烈争吵。

由于工作的原因,我妈每天晚上都要到九点多才能下班,因此,他们时常在深夜爆发争执。

有多少个夜晚,我都是在他们的争吵声中惊醒,然后蜷缩在被窝里,默默地流泪,不敢发出声音。

第二天,当我看到鼻青脸肿的妈妈时,我总是充满担忧,担心会有一天醒来,发现我妈已经被他打伤甚至丧命。

这样可怕的念头时常在我脑海中闪现,让我日夜难安。

我不知道这种充满恐惧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!

直到有一天,他们又因为不明原因爆发了争吵,那个男人竟然将我妈摁在地上扇了几个耳光,而我刚好从外面回来。

面对这种情况,我不知道从哪里汲取了勇气,拿起门边的一根木棍,朝着那男人的头狠狠地挥了过去。

那个男人被我打得有些懵,半天才反应过来,他摸了摸后脑勺,手上沾满了鲜血。

"你竟敢打我?"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。

我早已经跑去厨房找到一把菜刀,用刀指着他说:"如果你再敢伤害我妈一下,我现在就砍了你。而且我警告你,以后最好别安心入睡……反正我现在还小,就算杀了你也不会判死刑。"

我以为那个男人会充满凶煞地扑上来,与我展开生死搏斗,没想到,他颓然坐在地上,半天没说话。

最后,他居然对我妈说:"我流了这么多血,医院,是想看着我死吗?"

这一事件之后,他们终于离婚了。

那一年,我刚刚升入初一。

后来,我曾多次回想这一幕,也惊讶于自己年幼时居然有如此的勇气。

很久之后,我才意识到,其实,那样的场景和对白,在我心中已经反复模拟过无数次。

那一次,只不过是将它们全都真实地呈现了出来。

也是在那时,我对男性这一群体产生了极大的偏见。

在我眼中,他们自私、愚蠢、暴力,无法给女性带来幸福,只会给她们带来伤害。

我在心里默默发誓,这一辈子都不会走进婚姻的殿堂!

我以为,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,我妈也会对男人产生与我相同的看法,决心摆脱男人的困扰,我们母女两人平平淡淡地生活。

出乎我的意料,不到一年的时间,我妈居然又陷入了新的恋爱。

那段时间,由于姥姥身体状况不佳,妈妈决定将她接到了我们家。

有了姥姥在家照顾,妈妈辞去了在饭店的工作,选择自己开了一家小店。

有一天晚上,妈妈告诉我她要去店里取些东西,可去了半天也没有回来。

我给她打电话,她支支吾吾的,只是说晚些时候回来,叫我们不用等她。

我感觉有点奇怪,于是交代了一声姥姥,决定亲自去店里找妈妈。

刚走到小店附近,就看到前面有一男一女一同走着,女的正是我妈。

那个男人我也认识,是我妈店里的一个经常光顾的叔叔。

我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,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里。跟了一段路,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,我无法再继续跟随。

在街边愣了好一会儿,我最终还是独自回了家。

我没有告诉姥姥发生的事情,主要是担心她多管闲事,但这件事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。

一方面我佩服她屡次战胜困境的坚韧,另一方面却觉得她有些傻,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。

我很想问她,难道你就不害怕再次被欺骗,再次受伤吗?

我最终还是没能开口。

那年底,妈妈神秘兮兮地告诉我,约了一个人和我们一起逛街。

我猜测应该就是那个男人,果然,我们到达商场时,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。

他见到我们时,满脸笑容。

妈妈领着我逛街,他跟在后面,不多说话,只在结账时迅速走到前面,掏出钱包买单。

根据我之前悄悄收集到的信息,他并不是个富有的人,经常在各个工地从事水电安装的零活,离过婚,有个儿子跟随前妻。

那天他在给我们母女俩花钱时,却毫不手软。

我想,他可能是想通过花钱来证明自己的诚意吧。

从那以后,他频繁地出入我们家。

他是一个技术娴熟的人,第一次来我家就指出我家的落地扇有问题。

我们还没来得及回答,他已经把电扇放倒,进行了一番修理。

当我再看时,那台长期歪着头的落地扇已经站得笔直,焕然一新。

妈妈笑着说:“真是谢谢你。”

他嘿嘿笑着说:“这是男人的活,你们女人哪会?”

有了他之后,我家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,如老化的电路、漏水的外墙,以及常常堵塞的下水道。

妈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,还经常在他面前撒娇。

看着妈妈这样,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,对自己说:好吧,只要她开心,其他的都无所谓。

有一天下午,趁着我妈外出,我决定与他坦白一切。

我对他说:“你对我如何,我并不关心。只要你对我妈好,等你老了,我会孝顺你,像对亲生父亲一样呵护你。”

听完我的话,他明显愣住了一下,然后脸上露出几分感动的神色,说:“你妈有你这么个女儿,真是她的福气。”

也就在那一年,我们相依为命的姥姥突然离世。

在极度悲痛中,我妈好像失去了生命的支柱,变得无助不堪。

他毅然站出来,以女婿的身份,负责安排丧事,处理一切事务。

在我们这里,有一种传统,如果家中的两位老人都不在了,就需要将他们合葬。

由于姥姥姥爷只有我妈一个女儿,合葬的责任就落在了我妈的身上。

他明白我妈胆小,合葬的当天,没等我妈说话,他二话不说就跳进坟墓,将姥爷的遗骨移到姥姥的墓地。

我妈在那一刻哀嚎出声,我也泪流满面,那些泪水一半是为了姥姥,一半是对他的感激。

感谢他对我们这对母女雪中送炭。

姥姥走后,我妈患上了重病。

我妈住院的那段时间,他细心地照料着。

每次我去探望,他都让我安心上学,说有他在,不用担心。

我不禁回想起,我读六年级时,我妈因急性胰腺炎住院半个月,她的第二任丈夫竟然没有露面,医院里照顾妈妈。

每天早上上学前,医院,下午放学后,急匆匆地赶去病房,娘俩就这么度过了半个月。

那时候,我感觉在天地之间,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,无依无靠。

但现在,我们身边终于多了一个可信赖、可以依靠的人。

我妈出院后,我主动对她说:“你们要真想在一起,就早点结婚吧。”

我妈白了我一眼,说:“小孩子懂什么?”

但随后,他们还是去领了结婚证。

于是,他成了我的第三个父亲。

我时常思考,如果没有他的出现,我会变成怎样?

或许我仍然将男人视为危险的存在,对爱情和婚姻充满悲观,甚至可能像小时候发过的誓言一样,成为一个不婚主义者。

幸好,他及时地闯入了我们的生活,让我明白了男人也有好坏之分。

更重要的是,他让我体会到有一个父亲疼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。

在我们那个地方,城里的演出团会在春节期间下乡演出。

年前,他们会招募一批临时演员,我自上初中开始,每年都会跟着团队演出,赚取一些零花钱。

那年正月初八,他骑着车送我去演出团。

临别前,他特意去了我们居住的地方看了一眼。

当时的条件相当艰苦,演员们都在库房里铺了些许席地而睡,他当时摇头道:“这不行,大寒冷的天,连个火盆都没有。”

“闺女,咱们回去吧,你就待在家里,爸养你。”说着,他拽着我的手,欲要离去。

其实,那时我已经在演出团待了三年,也经历过更为艰苦的环境。

我从未觉得苦,但听他这样说,我不禁感到有些心酸。

难道只有有了父亲疼爱的女孩才有资格娇气吗?突然间,我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了娇气的权利。

不过,由于承诺过团长,不能失信,那年我还是坚持留下了。

第二年,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再去,我也就顺从地听从了他的劝告。

当然,并不是说他是多么伟大的人。

相反,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,身上也有一堆缺点。

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好酒,喝醉了还爱惹事。

最严重的一次,他和两个朋友喝完了三瓶兰花汾酒,等那两人走后,他就开始胡闹,一直闹到深夜。

电视机被砸烂了,摩托车被踢倒了,暖瓶摔碎了,满地狼藉。

直到妈妈坐在门口大哭,他才停手。

最可笑的是,第二天,等他清醒过来,看着满屋狼藉,他居然摇醒我妈问:“我们家怎么了?招贼了?”

我妈将他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
他沉默片刻,拿起扫帚清理了地上的碎片,又把摩托车、桌椅板凳扶正……

我还在卧室没有起床,他已经端着一碗煮好的面,放在我的床头柜上。

见他态度良好地认错,我妈和我都原谅了他。

我妈说:“这人哪有完美的?两个人相处,得多看人家的长处,要是总盯着短处看,那跟谁都过不到一起去。”

我想,这就是我妈朴素的婚姻观吧,让她历经磨难,最后还能遇见幸福。

自从那次大闹之后,他变得收敛了很多。

虽然还是喜欢喝酒,但学会了节制,每次超过二两,他就自言自语“不能再喝了”。

后来,他因为酒喝多了闹出过一些糗事,但都无伤大雅。

至少有了他,我和我妈的心是安稳的。

因为有了他,我那个曾经多灾多难的家,平平顺顺地过了许多年。

直到后来,医院。

接到我妈的电话时,我正在工作。

医院赶,去了才知道,他心脏瓣膜脱落,导致心脏衰竭。

医生提了两个治疗方案,一种是通过手术植入支架,治疗效果更好但费用昂贵,一种是吃药维持。

我和我妈都支持他做手术,但他死活不肯。

我以为他是担心手术风险,我妈后来偷偷告诉我,他是怕花钱,又不愿拖累我们,因此,他坚决选择吃药。

自从他生病后,不少“热心人”在我妈耳边吹风,说闺女已经长大了,你也有退休工资,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。

他一身病不说,又没有正式工作,倒不如跟他分开,找个没有儿女负担、身体好的退休老头。

每每听到这些话,我妈都笑而不语。

我也好奇她心里的想法,有一次,故意依葫芦画瓢地劝她,没想到,她当场发飙了。

她说:“别人那样说就算了,连你也这么说,你还有良心吗?他怎么对你的,你不记得,但他怎么对我,我记得!”

“当初你姥姥不在的时候,是他帮我顶起了这个家;补交退休保险的时候,是他给我拿的钱;我生病住院,是他端茶递水地伺候我。这么多年,每当我不知道怎么办时,他就是我的后盾。现在我过得好了,就把他一脚踹掉?我做不到!告诉你,做人要有良心……”

我妈一口气说个没完,我只好抱住她,笑着说:“如果你真这么想,就劝劝老头做手术,让他能多陪你一些,钱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。”

我妈哭笑不得,把我的肩膀都弄湿了。

然而,没想到我妈也没能说服老头,最终还是得由我出面。

我对老头说:“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?我说,只要你对我妈好,我会把你当亲爸一样孝顺。现在,亲爸生病了,我这个做女儿的能不掏钱给他做手术吗?别再顶嘴了,我还指望以后结婚时你给我主持呢。”

老头听完,扭过头去,哭得不可收拾。

老头的手术非常成功,医生表示,除非发生意外,他的健康状况与正常人无太大差别。

后来我结婚了,将我的手交到了我老公的手中,而那个人正是老头。

当我有了女儿时,还是他给我女儿做小玩具。

老头和我妈的感情也随着岁月变得越发深厚。

我坐月子时,我妈过来照顾,两人每天至少三次电话,内容虽然重复但谁也不觉得厌烦。

有一次,我回娘家,他俩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。

我觉得烦了,说:“你们真是够了,要吵就出去吵。”

两人异口同声地说:“你管我们呢,这是我们家!”

听着他们的争吵,我哈哈大笑。

这就是家的感觉吧,虽然免不了有点磕磕绊绊,难免吵吵闹闹,但谁也不愿意离开谁,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份踏实而真诚的爱。

虽然我和这个老头没有血缘关系,但经过十多年的时光,他用爱与真诚重新构建了血脉,给了我迟来的父爱。

我也会像当初承诺的那样,一边珍惜,一边回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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